寄北冬青以近,女贞以远
冬青以近,女贞以远文 寄北冬青一开花,有了新面貌,清晨木质的光线里,它们变得崭新而陌生,白绒绒的花朵簇拥在一起,仿佛无论过多久,都永远洁白年轻,永不风尘仆仆、尘霜满面。似乎有着自己单独的一束月光,无任白天、黑夜,光笼其上,微风轻摇,波光潋滟,情意绵绵。冬青又叫女贞,冬青是个贤妻良母的小妇人,一叫女贞,就极不可靠起来,似乎马上就要披头散发从暗处涌现。种类繁多,也是常见绿植,好看不是它们的目的,绿化才是它们的工作。但是,现在它们与五月的光线交换了寂静,变得面容明亮,变得有名有姓,仿佛几十年前老照片里的故人,虽然音讯断绝,却在照片里笑着让人重返时间那头:天是蓝的,云是白的,树是绿的,水是清的,一切都未曾烟消云散。初夏少见的大风刮了一夜,树木全部被打得方寸大乱,枝丫扭转,树叶翻面,树与树喘着气,蓬头垢面,又垂头丧气。只有其下的小灌木仍然苍翠逼人,神清气爽。它们在雨水中面容坚定,一往无前。杜鹃,石楠,冬青,龟甲冬青,金叶女贞,小叶女贞,大叶黄杨,银边黄杨,红花機木,紫叶小檗,南天竹,金丝桃,六月雪,假连翘,海桐,栀子,卫茅,绣球花,以及我仍然记不住名字的各种五月天地里的矮灌木。事实上,冬青不只是灌木,有些还是乔木,最高可达25米,那将是多么参天的根深叶茂。那样的树冠上,若有鸟雀唱着歌,会不会像我深夜赶路时,哼着小曲只是为了壮胆。也真的可以是:中有凉风,身随云雾,半是天上,半是人间。在我面前开花的冬青,是小叶女贞和日本女贞,它们的花苞,它们的花朵,它们白羽般轻盈的花蕊,像一团月光汪在绿叶上,招我弯腰。冬青的花朵,既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,是每个人记忆里不由分说突如其来的少女时期,笼着被自动修复、过滤过的光华,渐渐远去,头也不回。蝴蝶在花上飞,白色的蝴蝶,有时一只,有时二三只,它们使这平淡的花朵变得明媚光亮,如同清晨的好阳光。使人忘了行路,不顾时间,逗留不前,看花静开,看蝴蝶慢飞,看此时值得,看人间远阔。也有蜜蜂,它使白颜色的花朵变得难看,但也不用赶它。布谷鸟不知藏在何处,它的叫声使一切变得缓慢和悠远。香气极淡,但是被雨后的阳光一晒,那说不清理还乱的香息因天时地利人和,变得深远幽深,仔细用鼻找,它又杳无音讯。这无中生有的香气,在五月的雨后独立里,点到即止,不寒暄,不重复,却让人看不到底望不到边的怅然若失。几天风雨,女贞已谢,旁边的卫茅、栀子在打苞,金丝桃开了一半,明亮浩荡,像冬日的阳光,从窗外一格一格递进来,似厨房里玉米的甜糯香,长出翅膀,慢慢地,慢慢地飞,飞过昼长人静的午后,山寺的桃,以及村庄里的半个江南。那里矮篱青翠,蛱蝶斜飞,山河满目,与人咫尺,又天涯。 图片 网络 编辑|檀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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