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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考

魏振强

读张先发先生的高考经历,感觉到自己的眼眶里有泪水闪动。那个考试前每天只吃两碗稀饭的男孩,那个考完后身无分文的男孩,那个央求别人捎一程,而后一路饥肠辘辘、光着脚走完二十公里砂石路的男孩,在眼前不停地晃动——他心中没有委屈,没有悲凉,一切似乎顺理成章。这是一个少年的苦难经历,也是一个时代的影像。生活坚硬,少年只能逆来顺受,好在历经磨难的他终于走出大山,看到了天光。我们有理由相信:以后的人生中,这样的经历会成为他不会被打垮的护身符。

当然,更多的少年、青年会在人生的第一次大考中失望而归。这也是无奈的现实。潘军先生的母亲是一位智者,她告诉自己儿子的那句话就是一句箴言:“明年再来!”“明年再来”,说的是永远不要怕输,永远不要放弃。这也是生命最宝贵的尊严。

高考,不过是一场考试,它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,也改变了这个国家的命运。人生还有许多考试,比如诚信与否、正直与否,比如是否会见利忘义,是否会丧失基本的人性,每一次,每一刻,人心都在经受检测。与高考不同的是,人性的缺失,人心的变异,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。这么说来,人心、人性面临的考试才是人生中永远的大考。

十年复十年

张先发,年10月出生于安徽省东至县,年9月考入安徽大学经济系,先后工作于安庆日报社、珠海报业集团。

 年7月22日上午考完最后一科,我们的高考结束了。同学们有的去县城亲戚家玩,有的马上坐学校的包车回家。而我一脸茫然,不知怎么回家。我身无分文,身上真的是一分钱都没了。原打算考完了,中午徒步往家走。从东至县城到大渡口五十多公里,花十小时,半夜能到家。但有的同学说,那一路都是山林,有野狼出没,会被吃掉,这让我十分担心。

  学校在县林业局大院找了一间空仓库让没钱住宿的学生住。我到仓库收拾好我带来的书和被单,出林业局大院时,突然发现一辆运杉木的卡车正要出院门。木头都往山外运,这车应该往北走。我趴到车门旁央求司机让我坐便车。司机人挺好,他说他去东流,可带我到那里。东流到大渡口三十多公里,一下省了一大半路,这真是一件美好的事。

  年,我在大渡口中学读高二。十月份恢复高考消息传出后,学校学习气氛马上紧张起来。我们共三个班,学校先摸底考试,按成绩把我们分成甲乙丙三个班。我分到甲班。按原来学制,我们该年底就高中毕业,后来改学制,让我们到年暑期毕业,高中将延长半年。因没毕业,年的高考我们无缘参加。寒假前,学校又开始按文理科分班,我们甲班同学几乎都去了理科重点班。我自认为数学成绩好,语文又不错,所以要求去文科班。教文科班数学的黄老师见到我,用东至山里话说:“你个伢啊,田忌赛马啊!”什么是“田忌赛马”,我真不懂。

  春天来了。江南的春天麦苗青菜花黄,真美呀!在学校前面的田地里,处处能见到理科重点班同学刻苦学习的身影,而另一边的文科班同学普遍基础差,开始自我放弃,有的同学已经回家劳动,有的天天在学校里混日子。我还是天天早晨在家吃碗稀饭,走八里路来学校,中午不吃饭,晚上再回家喝碗稀饭。从初中开始一直如此,饥饿对我来说,不是痛苦而是习惯。班上学习气氛如此,老师们也没办法,我也开始放弃,到处找同学借小说看。在此之间我看了《三国演义》和《红日》,谁知高考时,历史科名词解释有“官渡之战”和“孟良崮战役”两题捡了10分,真是歪打正着。

  高考是学校包车去县城的。家里真没钱,大哥找人借了几元钱让我去考试。一位长辈说:“朱老师都没考上,他去考,不是浪费钱嘛!”朱老师是村里小学的民办老师,年合肥一中高中毕业下放到我们村的,他参加了年的高考,名落孙山。几元钱交了车费和几天的伙食费,我身上一分钱都没了,我现在只能走回家了。更悲催的是,最后一天考试,早上不知哪位同学把我的那双旧布鞋穿走了,那天上午我赤脚参加完了最后一科考试。但赤脚走几十公里路也是一个考验。

  老旧的卡车拉着木头喘着气北行,走到一个叫查桥的地方,车坏了。司机下车捣鼓了一两个小时又修好了,路况不好,上坡下坡,到东流时,太阳已经落山。我从车厢里跳下来,站在热浪扑面尘土飞扬的东流街头,看着暮色中的山林,走回大渡口已经不可能了。天无绝人之路,突然想起我们大队书记的女儿在东流化肥厂上班,这是我在东流唯一的熟人,只能去找她了。小姐姐人很热情,给我在食堂买了两个大馒头和一茶缸稀饭,晚上又在男工宿舍给我找了住的地方。

  第二天天刚亮,我就起来了,准备走回家。晨风清凉,小镇街道两旁的早点铺开门了,大饼油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。没钱,这些食物与我无关。我沿着公路北行,砂石路面,硌着脚底生疼,我就踩着路边草地走。多年后,读到宋朝诗人王质《东流道中》:“冬青匝路野蜂乱,荞麦满园山鹊飞。”

  我当时眼里见到的和年前王质看到的差不多。

  长岭、金寺山、瓦垅桥、将军庙、楼阁,多有诗意的地名呀,当然肚子能吃饱就更美了。渴了,路边的小水塘可掬水而饮,饿了,我摘了人家菜园里拳头大的一只嫩南瓜吃了。肚子饿了,生南瓜也很美味。前几口甜甜的,当最后一口吃完,感到剧烈恶心,吐个昏天黑地。七月的阳光当顶,天气炎热,但少年时代一切都可忍耐。

  走过楼阁下来那段长长的斜坡,到了平原地带。山地与平原交界处是条小河,我家就在此河的下游。在此拐而向东,沿着河堤再走五里就到家了。我走上河堤,回头西望,柳林后,残阳似血。我突然一阵眩晕,缓缓倒下,最后一刻,我似乎看到河中一只小船挂着白帆向我驶来。

(滑动查看)我的两次高考

潘军,年毕业于安徽大学。当代著名作家、剧作家、影视导演。主要文学作品有长篇小说《日晕》《风》《独白与手势》(《白》、《蓝》、《红》三部曲)《死刑报告》以及《潘军小说文本》(六卷)《潘军作品》(三卷)《潘军文集》《潘军小说典藏》(七卷)等。作品曾多次获奖,并译介多种文字。话剧作品有:《地下》《断桥》《合同婚姻》《霸王歌行》,先后赴日本、韩国、俄罗斯、西班牙、埃及、以色列等国演出,多次获得奖项。自编自导的长篇电视剧有《五号特工组》《海狼行动》《惊天阴谋》《粉墨》《虎口拔牙》等。闲时习画,著有随笔与画集《泊心堂记》等。

  年10月全国恢复高考,其时我还在农村当知青。消息传开,我就向村民借了一架板车,堆上全部行李,准备回县城家中复习迎考。刚出村口,遇到了大队的民兵营长,很警惕地看着我。我简单作了说明,那人便很不屑地说:你等考上了再搬也不迟嘛!我盯着他眼睛,笑着说:只要凭考,老子就不怕。这话显然带着情绪。我自两年前下乡插队,因受父亲右派问题连累,当兵、招工以及推荐上大学,从来都是没有份的。那时我的最高理想,就是去我母亲工作的县剧团当一名画布景的美工。我绘画完全是自学,异常用功,在农村这两年除了干农活,业余时间都用在了绘画上,我差不多把周边的村民都画了一遍,还经常参加省里、地区举办的画展,并且开始在国家报刊上发表作品。因为这个缘故,那年的高考自然就是奔着美术学院而去。我报考的是浙江美术学院(现在更名为中国美术学院)。当时浙美在安徽仅招五人。初试通过,又到合肥参加复试,之后便是体检,一切看上去顺风顺水,我信心满满,结果却没有录取。那一年的高考需要进行政审,尤其是重点院校,而我父亲还戴着一顶右派帽子。有一天,我意外收到了省内的另一所高校艺术系的电报,要我前往面试。我觉得奇怪,因为我并没有报考这所学校。电报是发到我母亲剧团的,母亲把电报递给我,见我犹豫,便说:要去,就给你借钱凑盘缠;不去,你就明年再来。我说:明年再来。

  明年很快就来了。所谓77级、78级两届,也就相距半年。年是各省自行出题,考试的时间都安排在12月下旬;年才实现全国统一命题,考试时间也改作了7月。而这一次,我突然改考了文科。报考美院失利之后我便很快意识到,除了政审原因,还在于艺术类院校,录取很难有一个客观的硬性的衡量尺度,这就为人际关系的作用提供了便利。我没条件玩这个,那就索性不玩。不过,虽说是高中毕业,但学制已由三年压缩到两年,且有些课,比如历史和地理,基本上就是个摆设,根本没有系统的教学。没有教材,我复习这两门课的资料,一是从县图书馆借来的范文澜的《中国通史》,另一个,就是《知识青年地图册》,这本册子上有一些普及的地理常识。条件有限,时间紧迫,容不得我多想。但我自信文科底子历来不差,复习阶段也就轻松散漫,临考前一晚,还去看了一场《永不消逝的电波》。

  考试的地点是在怀宁县石牌镇,母校怀宁中学的教室。考试科目四门:语文、数学、政治、史地。第一天考语文,作文是缩写,将一篇通讯报道进行压缩——这种训练以前从未有过,觉得新鲜。我考得很轻松。回到家里,母亲问我感觉怎样?我说挺好。第二天考数学,这是我的短板。母亲又问我如何。我说每一道题都做了,但每一题都没有做完。说完,哈哈大笑。母亲还是那句话:今年不行,明年再来。她停顿了一下,又说:你要考到三十岁。这句随口的话,暗示着高考是我们一家全部的赌注,我没有理由辜负母亲。

  发榜的日子到了,得到这个消息是在八月的一个晚上,县城停电。但考生们还是陆续涌到教育局。走廊里楼梯上人头攒动,手电乱晃。突然一个熟人见到我,说潘军你考上了!考得不错!边上的手电光亮全都对我照过来,我不禁心下大跳,暗自重复:只要凭靠……

  其实考得一般,四门课总分是,单科成绩,只记得数学仅40分。好在那年文科录取分数线是,应该没有问题。回到家里,母亲还在剧团演戏,我和外婆妹妹们团在门前乘凉,等候母亲回来。不一会,我听见了母亲的脚步声,不等我开口,母亲便说:你这回差不多吧?她说一路上都听见人跟她说,你儿子考上了。那时能考上的是凤毛麟角,如同今天考不上的——这算进步吗?我怀疑。

  母亲取出妹妹学珠算的小算盘,把我的四科成绩反复加了几遍,然后才自语道:多出四十几分,应该差不多吧?在我印象里,母亲的语气从来没有这样的迟疑。那个晚上,全家睡下后,我用小三角板在地图上按比例尺进行比照,看看哪座城市离家近一点,这样可以省下盘缠——那时我家唯一的经济来源是我母亲每月六十几元的工资,却要养活六口人。于是我选择了合肥,十个志愿只填报了一座安徽大学。

  很多年后,我把这个场景写进了我的长篇小说三部曲《独白与手势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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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考的底色调

汤学梅,现居上海,文学爱好者。

我们这一代人的命运,自始至终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着,从未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。为了生存,为了“跳农门”,为了职业,总在和现实做着无奈的妥协,这是我们这一代人高考的底色调。

那时候的我们,除了学习,身外的世界是狭小的,心里的世界是混沌的,兴趣、爱好,在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。

我原本喜欢文科,可周遭同学、班主任、老师们反复劝导说,理科升学率高,我便随大流,选了理科。心里想着的是《平凡的世界》《德伯家的苔丝》,就着昏暗的灯光,笔下写着的是电磁波,是苯环碳链。备考的日子里,我向同学借来一个小录音机,《梁祝》的幻化,越剧《红楼梦》的悲喜,理查德·克莱德曼钢琴曲的唯美,让单调的公式长出了翅膀,开始随着音律飞扬。我清楚地记得,在高考考场里,我耳边回旋的,是《红楼梦》的金玉良缘。

我的高考志愿,也像文字游戏一样。

填志愿时,拿着密密麻麻写着学校名字的书,我犹豫不决。

此前高二假期,青岛三叔回老家,问起我的学习情况。三叔问我:“高考想选什么专业?”我一直想着,

怎样用自己学到的知识,改变父辈的命运,改变家乡的面貌,于是信心满满地答道:“我想学农业。”三叔淡淡地说:“你父亲当了一辈子农民,你考大学还要学农业?”三叔大概被我的答案惊得哑口无言,我们的谈话也戛然而止。

现在,真的走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时,我该如何选择呢?书上的汉字一个一个在我眼前飞舞,“师范”?不行,邻居哥哥曾反复提醒我,他自己就因考了师范,被分到乡村小学教书,仍未离开农村。“农业”?我不禁打了个寒颤,三叔的沉默成为我备考的底色调,我怕自己十年寒窗,若仍离不开土地,周边村民也会以异样的眼光看我吧。

当“工业”二字飞到我眼前时,我似乎找到了答案。对,要改变身份,就要改得彻底,农业的反义词正是工业,不能当农民,就成为光荣的工人阶级。不知这是不是三叔那个问题的正确答案,但我想这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答案了。于是,我在所有带“工业”两个字的学校里,找到了和我分数匹配的学校,文字游戏就这样结束了。

选专业,像是猜谜。土木工程、精密仪器、电气控制……我一无所知,看到资源与环境科学系,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,我猜,该是个不错的专业,就它了。其他胡乱填了几个,便交了志愿,任自己被扔进了一个由命运操控着的骰盅。

录取,果然像是“掷骰子”,我被录入了一个未填过的专业。我的命运就在这一“猜”一“掷”中确定了。开学后才知道,资源与环境科学系竟是地质系的美丽外衣,若如我所填,我将会在脱离了农民的身份之后,成功地成为“矿业农民”。所幸,命运将我抛进了工业大潮中,成为一名光荣的工业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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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离少女时代

江露露,安庆市新闻传媒中心记者。

我不太喜欢我的少女时代,它是灰色的、单调的,是焦虑的、疲惫的。

  这种不喜欢在我初三的时候达到了峰值,因为学校突发奇想重组了个所谓的重点班,我被拎到这个班,被迫离开了所有的任课老师以及最好的朋友,更为严重的是,我本来挺好的成绩也显得差起来——对于我们大多数普通学生而言,学习成绩的好坏全靠相互比较,毕竟高考最终看的也不仅是分数多少,更是排名几何。

  那一年真是糟糕极了,我不喜欢新班级的班主任,也不太适应英语老师的口语教学方式,语文老师总是说我的作文离题,化学老师一讲话我就犯困,新同学的名字我大都记不住……在那个十五六岁的年纪好像第一次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人生无常——我明明什么都没做,但一切离我而去。

  似乎连呼吸都是压力,这种压力包裹下的我变得越来越笨、越来越胖、越来越灰暗。整整一年,我最轻松的时刻大约就是课间上厕所的十分钟——我们的教室设在办公楼,我一个人从教室离开,经过若干个教师办公室下楼,然后穿过几个教研组,再沿着操场对角线走到另一角的公共厕所完成如厕,来回差不多要占据整个课间的十分钟。

  这一年唯一的亮色大约就是这十分钟我脚踩的黄色太阳光。

  转机在中考。在志愿填报上,我义无反顾地放弃了所谓的省级示范中学,就近填报了一所很一般甚至有点差的高中。我当然知道当时所谓“离家近”“不用住校”“消费又低”等都是借口,只不过害怕压力越来越大,只是想不用那么辛苦地当优等生——这种想法很没出息,但是真的很舒服。

  就这样,我本应该更加疲乏的求学之路,硬生生地被我撕开一道口子,终于有那么一丝轻松感投射进来:我能够努力且放心地写着周记和作文,语文老师总会不厌其烦批长长的评语;空间几何依旧在我的想象之外,但能够允许我耐心地抠、慢慢地算;物理好难学,但考过及格线就能名列前茅;校园里树荫照水的小荷塘、雨季里能溢出来水来的井,还有那个被我们打到树上的羽毛球……

  我多么贪图这种轻松啊,连文理分科都敢大笔一挥,填了理科——只因为我喜欢的语文老师要教理科班。

  但老师们一一找我谈话,主旨都是让我认清自己、理性选择,于是,我改回了文科。

  时间像课桌抽屉里每半日更新一次的试卷一样匆匆而去,如同复制粘般无从回忆,而对未来所有的畅想也只是想逃离现在。

  那个阶段最轻松的时候,大约是放学回家的那半个小时路程,我走进环绕的群山,看着山变得越来越大,而我变得无限小,小到如尘埃、微光,小到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不足一提,小到能感觉得到时间载着宏大的宇宙、漫长的历史正缓缓流过,也载着我离开现在。

  终于,我迎来了高考,我不记得语文作文题目,不记得我最终考了多少分,连大学录取通知书也没有留存,高考志愿我亦填写得简单——只选中文专业,且非教师类。其实,从我并不高的考分以及这个专业就业形势客观理性的分析,就可以预估学校填报的难度以及堪忧的未来,老师和家人也都告诉我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,我告诉他们我喜欢、想好了、确定了、不改了。

  后来,我坐上了北上的火车,来到了可能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里:老师在课堂上为我们朗读“我们记忆最精华的部分保存在我们的外在世界……那是过去岁月最后的保留地,是它的精粹,在我们的眼泪流干以后,又让我们重新潸然泪下。”志同道合的朋友就坐在身边,图书馆里总能找到未看且让人想看的书,食堂里有我最喜欢的风味茄子,自习室里还能碰到喜欢的男同学……

  即便如此,很多年里我还是会从这样的梦里惊醒——每次都是在答题,有时候是在试卷上答题,交卷时间到了我还没做完,急得满头大汗;有时候是在黑板上答题,大家都写满了,我的粉笔却总是写一笔折一截,或者干脆写不出来字,只剩下划过黑板的刺耳的声音。

  等到不再做这样的梦时,我终于可以回过头从容复盘,常常自问:我是不是走了弯路?

  答案是肯定的。但如果不能心随所愿,那一切出逃又有什么意义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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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下的高考

王钟霞,铜陵学院文艺学院级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。

  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,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,将我原定的备考计划全部打乱,开学的时间被一再推迟,我被迫在家中进行网课学习,其后高考被再一次推迟。那时候的我总想着,高三的时光怎么这么漫长啊?怎么可以快点结束啊?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学习啊?

  四月份,长达三个月的寒假终于结束,我们回到了校园,紧跟着就是二模,成绩也是出乎意料的差。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谈话,对我进行了严厉的批评,我也进行了深刻的反思,随后又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。

  高三的日子单调,枯燥无味。生活就是教室、食堂、宿舍三点一线,曾经长发飘飘的同桌把头发挽起来了,目的就是为了节省一点打理头发的时间。有一天,她满脸愁容地对我说:“我还有可能考上吗?你说我如果考不上,复读一年能不能上岸?”我不知该如何回答。某天五点多时,天才刚微微亮,我打开教室门,听到隐隐约约的啜泣声,昏暗的环境中,我看到她趴在桌上哭泣,肩膀不停地抖动。那一刻似乎所有的安慰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。我也曾独自一人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,站在阳台,看着黑夜一点一点消退,看着太阳慢慢升起,我多想时间可以快点儿,再快点儿。

  眼看着高考越来越近,梦想却依旧遥不可及。数学一直是我薄弱的科目,在临近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考里,数学成绩依旧没有多大起色。我看着试卷上少得可怜的分数,那一刻压抑到了极致。我回到家中,把自己关在房间痛哭,不愿再回到学校学习,想就此放弃,想逃离高考的折磨。妈妈对我说:“高考并不是人生的唯一出路,但是,你多学点,才会多点出路。如果你连高考这个小坎都迈不过,将来又如何去面对人生中的风风雨雨呢?”

 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挣扎和抉择之后,我决定回到学校继续学习。

  后来高考,我答完了所有卷子,把能写的都写上了,我把我的梦想和期许也一并托付给了考试。年7月8日下午,最后一场英语考试,提前五分钟答完题的我将笔缓缓放下。七月份的天气,夏意正浓,晚霞的余晖洒进教室……原来高考真的结束了。我没有喜悦,没有激动,有的是释然。

  之后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,在等待成绩的那两周里,时间似乎格外地慢,而我也一直密切   我曾经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,遥想着美好而又通透的未来;我曾经站在学校的红榜前,告诉自己再努力点;我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无声哭泣,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。如今,曾经期盼的未来和远方都已抵达。所有的辛酸与泪水都留在记忆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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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吴程程

审核:查予然

终审:盛媛

视频来源:“宜镜到底”短视频工作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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